一侧,远远地看着沈顷雪白的衣袖轻柔拂过桌案的边角,瞧着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形,一时间,她竟体察到了几分“岁月静好”之感。

而现如今,面前的一切却在告诉她——这都可能是假的。

是沈兰蘅在扮演沈顷,在诓骗她。

窗帷外飘来些许阴风,拂在少女面上。

将她一张脸衬得煞白。

“我……”

郦酥衣抬起头,望入对方那一双写满了关怀的眼。一时之间,她竟也分不清身前坐着的究竟时何人。

她抿了抿唇,缓声道:

“我有些累了,教我一人休息会儿罢。”

眼帘垂下,她面上依稀有疲惫之色。

对方果真将沈顷扮演得很好。

闻言,他并未多做纠缠,只轻轻应了声“好”,而后将手一撒,恢复了与她肩并肩坐着。

郦酥衣闭上眼睛。

马车忽尔一个颠簸。

她垂低着眼睫,只感觉有人用手轻叩了叩她的脑袋,郦酥衣便轻轻靠在了对方肩头上。迎面一阵兰香,她下意识抵触,却又担心自己的反应太过于强烈,而惹人生疑。

她万万不敢相信,身前之人真的是沈兰蘅。

是那阴暗、卑劣、做事冲动无比、总是沉不住气的沈兰蘅。

怎会如此。

怎么可能。

她不敢相信,更不敢质疑。唯恐对方原形毕露,再生事端。

通阳城距西疆并不甚远,二人这一路无言,未及黄昏便来到了西疆。见“沈顷”回来,将士们齐齐跪拜了一排,郦酥衣身子倦了,寻了个借口,便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军帐。

沈兰蘅似乎想跟过来,他的步子方动几步,又被生生绊住。男人顿在原地看着她走远,而后又侧身,与副将议起军事来。

玉霜与素桃在帐中候了她许多时日。

见郦酥衣挑帘入帐,玉霜匆匆迎上来,含泪唤了声:“夫人!”

“夫人,您可终于回来了。您身子可还好?这些天您都去哪里了,可真将奴婢担心坏了。奴婢在帐中日日盼,夜夜盼,终于将您与世子爷给盼回来了。您……您可还有哪儿不舒服,这一路风尘仆仆,夫人要不要沐浴?”

玉霜一直跟着她,最为忠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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